过下方只园入上方看经院遇八十老僧
因过下方院,更指上方登。 偃盖杉松路,包金橘柚层。 清湾从古好,孤榜复谁曾。 八十年前事,凄凉欲问僧。
因过下方院,更指上方登。 偃盖杉松路,包金橘柚层。 清湾从古好,孤榜复谁曾。 八十年前事,凄凉欲问僧。
匀如春涧长流水,怨似秋枝欲断蝉。 可惜人间容易听,清声不到御楼前。
侍女动妆奁,故故惊人睡。那知本未眠,背面偷垂泪。 懒卸凤凰钗,羞入鸳鸯被。时复见残灯,和烟坠金穗。
南楼独倚,悄无人、唯见五湖烟绿。桂树香生吹欲下,疑是九天零粟。万里无尘,长空一色,处处袁安屋。数声羌笛,青鸾飞在庭竹。 人在璚楼玉宇,指点江山,几处飞泉瀑。安得沧江都是酒,洗我愁思千斛。天将老我,鹤发成仙,月下跨黄鹄。嫦娥今夜,共谁谈笑如玉。
九曲黄河,毕竟是天上,人间何物。西出昆仑东到海,直走更无坚壁。喷薄三门,奔腾积石,浪卷巴山雪。长江万里,乾坤两派雄杰。 亲随大驾南巡,龙舟凤舸,白日中流发。夹岸旌旗围铁骑,照水甲光明灭。俯仰中原,遥瞻岱岳,一缕青如发。壮观盛事,己亥嘉靖三月。
长空极目。见几度冥鸿,南飞肃肃。剧想钟陵山色,烟霞如簇。石头城外长江水,趁西风、乱帆遥矗。杨柳秦淮,蒹葭鹭渚,旧游未足。 念十载、红尘驰逐。叹松菊幽盟,易寒难续。白发盈巾,总为是非荣辱。桂树洲边乡水畔,但芳草、年年增绿。何时携手,归钓水溪一曲。
飞云驶。香车故国难回睇。芳心渐摇,迤逦吴都繁丽。忠臣子胥,预知道为邦祟。谏言先启。愿勿容其至。周亡褒姒。商倾妲己。 吴王却嫌胥逆耳。才经眼、便深恩爱。东风暗绽娇蕊。彩鸾翻妒伊。得取次、于飞共戏。金屋看承,他宫尽废。
哀诚屡吐,甬东分赐。垂暮日,置荒隅,心知愧。宝锷红委。鸾存凤去,辜负恩怜,情不似虞姬。尚望论功,荣还故里。 降令曰,吴亡赦汝,越与吴何异。吴正怨,越方疑。从公论、合去妖类。蛾眉宛转,竟殒鲛绡,香骨委尘泥。渺渺姑苏,荒芜鹿戏。
王公子。青春更才美。风流慕连理。耶溪一日,悠悠回首凝思。云鬟烟鬓,玉珮霞裾,依约露妍姿。送目惊喜。俄迂玉趾。 同仙骑。洞府归去,帘栊窈窕戏鱼水。正一点犀通,遽别恨何已。媚魄千载,教人属意。况当时。金殿里。
自笑平生,英气凌云,凉然万里宣威。那知此际。熊虎涂穷,来伴麋鹿卑栖。既甘臣妾,犹不许,何为计。争若都燔宝器。尽诛吾妻子。径将死战决雄雌。天意恐怜之。 偶闻太宰,正擅权,贪赂市恩私。因将宝玩献诚,虽脱霜戈,石室囚系。忧嗟又经时。恨不如巢燕自由归。残月朦胧,寒雨萧萧,有血都成泪。备尝险厄返邦畿。冤愤刻肝脾。
窣湘裙,摇汉佩。步步香风起。敛双蛾,论时事。兰心巧会君意。殊珍异宝,犹自朝臣未与。妾何人,被此隆恩,虽令效死。奉严旨。 隐约龙姿怕悦。重把甘言说。辞俊雅,质娉婷,天教汝、众美兼备。闻吴重色,凭汝和亲,应为靖边陲。将别金门,俄挥粉泪。靓妆洗。
华宴夕,灯摇醉。粉菡萏,笼蟾桂。扬翠袖,含风舞,轻妙处,惊鸿态。分明是。瑶台琼榭,阆苑蓬壶,景尽移此地。花绕仙步,莺随管吹。 宝暖留春,百和馥郁融鸳被。银漏永,楚云浓,三竿日、犹褪霞衣。宿酲轻腕,嗅宫花,双带系。合同心时。波下比目,深怜到底。
早夏宜初景,和光起禁城。祝融将御节,炎帝启朱明。 日送残花晚,风过御苑清。郊原浮麦气,池沼发荷英。 树影临山动,禽飞入汉轻。幸逢尧禹化,全胜谷中情。
宋二苏氏论六国徒事割地赂秦,自弱、取夷灭,不知坚守纵约;齐、楚、燕、赵不知佐韩、魏以摈秦:以为必如是,而后秦患可纾。
夫后世之所以恶秦者,岂非以其暴邪?以余观之,彼六国者皆欲为秦所为,未可专以罪秦也。当是时,东诸侯之六国也,未有能愈于秦者也;其溺于攻伐,习于虞诈,强食而弱肉者,视秦无异也。兵连祸结,曾无虚岁。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,而又得天助焉。未必不复增一秦也。惟其终不克为秦之所为,是以卒自弱,而取夷灭。当苏秦之始出也,固尝欲用秦,而教之吞天下矣。诚知其易也。使秦过用之,彼其所以为秦谋者,一忧夫张仪也。惟其不用,而转而说六国以纵亲,彼岂不逆知夫纵约之不可保哉?其心特苟以弋一时之富贵,幸终吾身而约不败。其激怒张仪而入之于秦,意可见也,洹水之盟,曾未逾年,而齐、魏之师已为秦出矣。夫张仪之辨说,虽欲以散纵而就衡,顾其言曰,亲昆弟同父母,尚有争钱财,而欲恃诈伪反覆,所以状衰世人之情,非甚谬也。彼六国相图以攻取,相尚以诈力,非有昆弟骨肉之亲,其事又非特财用之细也。而衡人方日挟强秦之威柄,张喙而恐喝之,即贤智如燕昭者,犹且俯首听命,谢过不遑,乃欲责以长保纵亲,以相佐助,岂可得哉!
所以然者,何也?则以误于欲为秦之所为也。六国皆欲为秦之所为,而秦独为之,而遂焉者,所谓得天助云尔。嗟夫!自春秋以来,兵祸日炽;迄乎战国,而生民之荼毒,有不忍言者。天之爱民甚矣,岂其使六七君者,肆于人上,日驱无辜之民,胼手胝足、暴骸中野,以终刈于虐乎?其必不尔矣!是故秦不极强,不能灭六国而帝,不帝,则其恶未极,其恶未盈,亦不能以速亡。凡此者,皆天也,亦秦与六国之自为之也。后之论者,何厚于六国,而必为之图存也哉!
曰:“若是,则六国无术以自存乎”曰:“奚为其无术也。焉独存,虽王可也。孟子尝以仁义说梁、齐之君矣,而彼不用也,可慨也夫。”
宋二苏氏论六国徒事割地赂秦,自弱、取夷灭,不知坚守纵约;齐、楚、燕、赵不知佐韩、魏以摈秦:以为必如是,而后秦患可纾。
夫后世之所以恶秦者,岂非以其暴邪?以余观之,彼六国者皆欲为秦所为,未可专以罪秦也。当是时,山东诸侯之六国也,未有能愈于秦者也;其溺于攻伐,习于虞诈,强食而弱肉者,视秦无异也。兵连祸结,曾无虚岁。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,而又得天助焉。未必不复增一秦也。惟其终不克为秦之所为,是以卒自弱,而取夷灭。当苏秦之始出也,固尝欲用秦,而教之吞天下矣。诚知其易也。使秦过用之,彼其所以为秦谋者,一忧夫张仪也。惟其不用,而转而说六国以纵亲,彼岂不逆知天纵约之不可保哉?其心特苟以弋一时之富贵,幸终吾身而约不败。其激怒张仪而入之于秦,意可见也,洹水之盟,曾未逾年,而齐、魏之师已为秦出矣。夫张仪之辨说,虽欲以散纵而就衡,顾其言曰,亲昆弟同父母,尚有争钱财,而欲恃诈伪反覆,所以状衰世人之情,非甚谬也。彼六国相图以攻取,相尚以诈力,非有昆弟骨肉之亲,其事又非特财用之细也。而衡人方日挟强秦之威柄,张喙而恐喝之,即贤智如燕昭者,犹且俯首听命,谢过不遑,乃欲责以长保纵亲,以相佐助,岂可得哉!
所以然者,何也?则以误于欲为秦之所为也。六国皆欲为秦之所为,而秦独为之,而遂焉者,所谓得天助云尔。嗟夫!自春秋以来,兵祸日炽;迄乎战国,而生民之荼毒,有不忍言者。天之爱民甚矣,岂其使六七君者,肆于人上,日驱无辜之民,胼手胝足、暴骸中野,以终刘于虐乎?其必不尔矣!是故秦不极强,不能灭六国而帝,不帝,则其恶未极,其恶未盈,亦不能以速亡。凡此者,皆天也,亦秦与六国之自为之也。后之论者,何厚于六国,而必为之图存也哉!
曰:“若是,则六国无术以自存乎”曰:“奚为其无术也。焉独存,虽王可也。孟子尝以仁义说梁、齐之君矣,而彼不用也,可慨也夫。”
前回马首络青春,春我相逢皆故人。 今朝出门忽失笑,春如五日之京兆。 莺痴蝶騃不知愁,惟有杜鹃啼到晓。 春到园林邮传哉,藤阴次第庇莓苔。 愿春长在人长健,何惜与春归去来。